五月,開始吃藥三個月,生活慢慢回到了正軌,因為專案的緣故,近半年來都好好的待在台北,也慢慢感到一天天康復。儘管被放在忙碌萬分的專案上,也還是過得去。
只是心裡常常在想,不知道我能夠就這樣過多久?半年期的評量馬上叫要來臨,到時勢必得找個地方去,去那裡?去讀書?本來是總是盤算著到美國去、或是英國?心裡總是有個海外深造的夢想;但是一想到沉甸甸的財務壓力、也不知道我該怎麼繼續看醫生,也就感覺這個海外深造的夢想真是遙不可及。突然K轉寄了一個工作機會給我,那個工作是在比較穩定的研究部門,然而有四個部門輪調的機會、和一次四個月到其他亞州辦公室的外派行程,應不至於讓工作過於無趣。當然,報酬也是相當不錯的。
我幾乎沒有太多猶豫就把我的履歷表寄出去了,很快得到了回音,面試的過程一如預期,也是相當順利。很快的我要面臨轉換工作的抉擇。巴著朋友問了一番,我甚至到了行天宮求神問卜。儘管沒有提到我生病的事情,但大家卻也都一面倒的贊成這個轉換;畢竟一份工作做久了,總得該轉換跑道。
我接受了這個Offer,一開始還不大適應每天早上七點上班的日常生活,也就慢慢適應了,我也搬到了新的小套房,套房距離新的公司只是步行的距離。有種塵埃落定之感。
十一月,公司突然要我到大陸出差一個星期,我真是好久沒有出差到大陸去了,我特地訂了早上飛往上海的飛機,星期天凌晨六點便提著行李步出家門準備登機。十一月天有點涼,坐在直奔機場的車子上我不禁想,我真是好久沒有這麼出差了。
在上海,彷彿一切是那麼熟悉,我和A吃完了中飯,他在中山南路選了一間頗有風格的設計酒店,我可以感覺到A從香港搬到上海,並沒有過得特別開心,大概是孤單吧;但也是過的挺好的,他說他要養一條秋田,這是他從小到大的心願,在地狹人稠的香港他沒有辦法如願,到今天總算有點眉目。我真高興看到A還好好的過著。在上海。
言談之間他似乎暗示著復合的可能,我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對過往時光的嚮往。是啊,那真是一段美好時光。吃完飯踱到了外灘,他聽著我介紹著一幢幢建築物。我們從外灘1號走到新落成的上海半島酒店;分頭的時刻總是讓人難以自處。只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不是嗎?
晚上依約和D見面,他是一個法國人,我在上海的朋友。我們到了一處新翻修好的老建築,他說當晚正要放映教父,約我一同去看。D算是相當典型的法國人,高傲不羈,但卻又顯得孤芳自賞。也因為如此,他單身了好一陣子,總是找不到合適的對象。
他來自法國東部的一個小鎮,25歲到了中國來工作,他被東方的文化所深深吸引,但在上海卻一直沒辦法找到理想的對象。我是在Shanghai Studio認識D的,同另外一個瘋瘋癲癲的法國朋友P一塊認識。一開始總是言不及義,直到後來才慢慢熟悉起來。有一次D到了台北,我和他一同出去,那時候我們還不太認識,跟我出去想必也是出於無奈,畢竟一個人久了,任誰都耐不住寂寞。我們到了Fresh。沿途中聽他抱怨一些生活中的瑣事;或者該講是他對生活的批評,高處不勝寒。
之後我到了上海總是會找D出來,到Shanghai Studio 或是D2;這一次或是為了敘舊或是為了相伴,我們總算不再約在酒吧裡。或者因為今天是星期天,不宜尋芳問柳。他帶我晃了晃外灘,提到最近一位有名的裝置藝術家,將人像畫在整棟建築上;有幾幅出現在上海但卻遭的當局無情的拆除,曇花一現。看完電影我們到外灘的一間法國餐廳吃飯。他是個美食主義者,他向我介紹這裡的麵包,烤得酥脆恰到好處。塗上鵝肝更是好味道。
接下來的幾天便穿梭在工廠與簡報之間,我向來自紐約的客戶講述上海,還有台灣,他們都從MBA畢業的,現在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,步入中年。我真不知道我是不是也該去MBA,所以可以順理成章的事業更進一層樓。我也不知道我是否真能夠建立一個家庭。
十一月,離開始服藥已經是十月有餘,比起當初的孱弱疲累真是恍如隔世。彷彿也就是獲得新生。儘管新工作就是枯燥乏味許多,能夠這麼過著也算是安穩無憂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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