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2月10日 星期三

夏夜



到達新加坡其實是九月底,北半球已經感到秋意,夏末初秋的夜晚陣陣清風,真令人陶醉。然而到了位於赤道的新加坡,彷彿又回到酷熱的盛夏,夜裡熱氣陣陣襲來,有種時光錯置的幻覺。以前從來沒把這個小島放在旅遊的目的清單上,但這一次因為工作的緣故,得以造訪這個人稱花園城市的地方;我特別把前往新加坡的班機安排在星期五的晚上,好上我有一個週末的清閒好好領略這個城市國家的魅力。經過四個多小時的飛行,步出機場的時候已經接近午夜,前往旅館的路途不長,一路上花木扶疏,車行流暢,獨自一個人坐在車內,正好回憶往事。

這個夏天可以算是跟著A一起過的,現在過完了夏天,我的北京專案也將要結束,真不知到什麼時候還能再和A相聚;A來自波蘭,在上海工作;華沙大學畢業後便隨著母親到威爾斯定居,離開波蘭是搭乘跨國巴士,一路穿越歐陸,巴士再隨著渡輪橫渡英倫海峽。這個離鄉背景的旅程還真遠,遠到令我難以想像。A說他在威爾斯只能在軟體外包公司作著數據輸入的工作,只是過了幾個月A就消受不了,打定主意出國找尋更好的機會。

我是在08年的聖誕節前夕遇到A的,在上海的Shanghai Studio那是一間相當特別的酒吧;相較於北京的Destination,多了許多藝術氣息,這個酒吧坐落在淮海中路1900號附近,就在一幢再普通不過的高層公寓地下室,門口開在公寓的後方,相當隱蔽。推開紅色的木門之後,便是層層往下的階梯,這裡不是一般的地下室,而是一處防空洞,下了樓梯之後便可以看到一旁荒廢的厚重銅門,酒吧老闆很巧妙的把狹長的走到空間變成畫廊,常常展示著各式各樣的當代畫作。再往地下室深處走去,就是四五間相連的房間,裡面或是擺著吧台或是分布著座椅,還有一間舞池在整個酒吧的最深處。氣氛相當好,是一個可以和朋友叨叨絮絮打打鬧鬧的好地方。

這個星期六晚上我不知到為什麼那裡都沒有去,選擇在上海待著,步入Shanghai Studio,我第一眼到A就被他深深吸引了,他才26歲,身高196,外表甚是挺拔俊俏。整夜我都心神不寧,在A身邊踱來踱去,儘管言不及義,但也就是個麼過了幾個小時。終於到清晨三點,A突然問我是不是要跟他共度夜晚,面對A那麼直接了斷的問題,我還真是小鹿亂撞地差點招架不住;最後他是跟我回到Westin,當然那個晚上過的令我難忘。第二天我們分道揚鑣,我真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見到A。

接下來的幾個月,我還繼續待在上海,我總是維持和A的連絡,陸續又跟他共度幾個晚上,但只是都是一夜春宵,A沒有跟我近一步發展的意思。一直到了六月夏初,我約他跟我一同去杭州渡過一個週末,A竟然答應了,在去程的火車上還面面相覷,幸虧中途走來一個令人莞爾的
商品銷售員,對全車廂的乘客推薦俗不可耐的小玩具。往後的兩天,我和A都過的相當開心;我們共同享用樓外樓的東坡肉、漫步在西湖邊上和穿梭四周的廟宇;踏著腳踏車穿梭杭州的大街小巷、沐浴在龍井的茶山茶海裡面。

我們在往後的週末又去了南京、還在北京共度了一個多星期、還有共度上海的很多個晚上。終於我要結束北京的案子,到新加坡收尾;A在北京的夏令營也已經結束,返回上海。一個夏天就這麼過了,我真是感到無比的快樂,只是我在A離開北京後不久,身體變得更加孱弱,我沒辦法再從感冒復原,一天拖著比一天疲累的身體。我想是我的工作使然,在這半年的其間,專案變得相當忙碌,我也得不到足夠的睡眠。

一路上我回憶著與A共度的夏天,我不知道以後是不是有機會還能這樣和A兩小無猜的同遊,新加坡的夏夜讓我暫時得以忘記夏天已經過去,彷彿我就能一直停留在這個青春無敵的夏天;和A在北京荷花市場晚上漫步、在南京陰涼的漢中路上並肩走著、在松江的僻冷街上漫遊,往事歷歷在目,都在這個夏夜。

我想起裡了電影藍色大門的一段話,我真是望不見三年後的自己。

我和A一同在上海Westin的房間一同看了這部電影,A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深深的為影片裡面的天真無邪所吸引,當然這部電影對我來說,早已是相當熟悉了。一年後、三年後,我還活在世上嗎?我是變得更健康開朗,還是變得更加病入膏肓?我真的看不見;三個多月沒見到A了,希望他一切都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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